有感情的境界。正是如果你把男女的感情境界提高了,你做人的品格的境界才能够提高。”[3]《西厢记》里的张生与莺莺的情感品格应归于境界提高之列。这在典雅的版画插图中亦能感受到天光云影里美好的张崔情爱。
2.2版画插图中的景物
大多《西厢记》刻本里都有大量景色相配合。如弘治本《西厢记》的“钱塘梦景”。香雪居刊,钱谷绘的《王伯良校注古本西厢记》以全篇山水来代替人物画。建安刻的《孙月峰评西厢记》,长于深远的山水,点缀以细小人物。陈洪绶为李正谟刻《北西厢》所绘的每幅故事后面,均有一幅写意图,或山水或竹石,或疏影横斜,或雪岭孤松。
中国人自来喜欢山水,不仅仅是文人骚客。说男女情事“花前月下”,“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”,在自然的怀抱里“天人合一”,男欢女爱,风流雅致。《西厢记》的魅力主要是故事情节,若少了绮丽的描绘人物与风景的文辞,自然逊色不止是一点点。
明朝贾仲明《续编录鬼簿》中有《凌波仙》,说王“作词章风韵美”。“明王世贞《曲藻》中称《西厢记》是北曲‘压卷’的作品。何良俊说王实甫‘才情富丽,真辞家之雄’”。[4]
《西厢记》的插图也适时地展现了王实甫对人物生活环境的诗意描绘。起风馆刊《王李合评北西厢》布置假山竹木、罗帏珠帘等,窗格、地面工致精确,描绘出人物活动的场所,以及生活的优雅。弘治本《西厢记》“长亭送别”图,第一页描写长亭饯行场面,第二页绘书童在门外等候,第三页写担夫、马童整装待发,第四页写河桥落日景色。在这些图绘里,如同莺莺一般感受到“碧云天,黄花地,西风紧,北雁南飞。晓来谁染霜林醉?总是离人泪。”“柳丝长玉囱骢难系。恨不得倩疏林挂住斜辉。”“下西风黄叶纷飞,染寒烟衰草萋迷。”
每本《西厢记》绘图刻本都不同程度地体现了王实甫的景物摹写,此不一一赘述。
2.3版画里的团圆
《西厢记》修改了《莺莺传》“始乱终弃”的结局。这是插图一定要表现的符合大众审美需求的一幕。文人陈洪绶的绘制中也少不了莺莺得捷报的画面。插图不管绘在香闺还是在湖光山色中,都要有一个团圆的表示。
这里要特别提及湖州闵齐及本《西厢记》插图,因第十九幅“拒婚”,所有人物都安排在提线木偶戏台上,告诉人们这是一场戏。
《莺莺传》的结局是“始乱终弃”,而《西厢记》却是世间大多人都欢喜看到“金榜题名,洞房花烛”。以后的才子佳人故事大体不落这一窠臼,但《西厢记》却独领风骚。
这样的团圆何以长长久久地吸引世人。也许正如赵二湖所言“中国老百姓生活够苦的了,你最后还不让人家在看戏中得到一点心理满足,得到一点心理安慰,这也太残忍一些了吧。”[5]胡适说这是“说谎的文学”,“‘团圆的迷信’乃是中国人思想薄弱的铁证。做书的人明知道世上的真事都是不如意的,明知世上的事不是颠倒是非,便是生离死别,他却偏要使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’,偏要说善恶分明,报应昭彰。他闭着眼睛不肯看天下的悲剧、惨剧,不肯写天下的颠倒残酷,他只图说一个纸上的大快人心。”[6]
不管是哪种情况,事实是那个时代,或许也包括现在,尘世的人们大多还是需要光明的尾巴和纸上的快活。不过《西厢记》吸引我们的主要还不是团圆,而是“情”,因“情之一字,所以维持世界。”(清人张潮《幽梦影》)
参考文献
[1]李修生.元杂剧史.江苏古籍出版社,2002、4.P246
[2]徐朔方.徐朔方说戏曲.上海古籍出版社,2000.12.
[3]叶嘉莹.唐宋词十七讲.北京大学出版社,2007.
[4]李修生.元杂剧史.江苏古籍出版社,2002.4.
[5][6]陈为人.人物.赵树理与“山药蛋派”的若即若离.2010年08期,总第258期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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