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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津流水账之学院社交篇

时间:2025-08-03 00:04:45 浏览次数:

在牛津,学习与生活分得比较清楚。这种现象可能与牛津特有的学院制度(collegiate system)有关。每次和亲人朋友讲起自己所在的系和学院时,都要费好大一番口舌,结果大家还不一定明白。其实不怪大家,这个概念确实模糊,甚至可以说是混乱。所谓学院制度,是指每个学生除了属于一个系,还属于一个学院,而系与学院之间没有隶属关系。用我自己乱编的民间解释来说,就是系是横着分,学院是纵着分;同一个系的学生可能属于不同学院,而每一个学院也是由来自不同系的成员组成的。粗略地分,系里负责学习,学院负责生活。但是系里会组织不少活动,而学院往往也担任着很多教学工作的实施,尤其是对本科生,大多数人的学业都在学院里在导师指导下完成。对多数人来说,学院制这个概念有些陌生。但是对申请牛津、剑桥的外国学生,想要成功地被录取,还必须要多查点材料,搞清楚这个关系。

在牛津,社交是学校生活的很重要的部分。大家不要以为社交就是学习以外的“课外生活”。其实这一年下来,我有一个深深的感触:社交并不比学术简单,甚至可以说,没有成功的社交生活,就不是一个成功的留学生。记得做论文那段时间,听说过一个读计算机本科的中国女孩子,可能个性太内向,交往的只有同系的几个中国同学。离家几年这么孤单,悲悲切切地,连成绩都影响了,怕是连毕业都成了问题。因此我想以自己的社交活动为例向大家展示牛津社交的特点。

圣爱德蒙学院的社交

我当时填学院申请表的时候,苦于没有信息,抱着学校的介绍手册,却发现各个学院的内容看起来都一样。只好发邮件去问未来的导师,人家回信挺快,却也不好直接指手画脚,只是说他所在的圣爱德蒙学院(St Edmund Hall)有离教育系很近的研究生宿舍。英国绅士嘛,不习惯强硬的命令语气,我们要理解。所以我当时觉得这个暗示再明白不过了,赶快把这个学院填在第一志愿里。又是一段等待,录取书下来了,于是办签证,买机票等等,忙得不亦乐乎。

去牛津以前,收到一份新学年迎新时间表。老妈一看就急了:“这哪里是去读书,明明是去腐败嘛!”接过表格仔细看,原来新学期一开始就被频繁的宴会、聚餐、酒会什么的占据了,估计是为了让新学生们尽快熟悉环境熟悉彼此。不过后来听牛津人说,我们学院有两大历史性特长,一是运动,二是饮酒。呜呼哀哉,就因为我不懂游戏规则,选了一个我的反义词学院,因为本人既不爱动更不能喝。不过我这一年的生活居然非常开心,当然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从我住的房间步行一分钟就可以到系里。

据说我所在的圣爱德蒙学院初建于公元13世纪,现在已经八百多岁了。只是学院很袖珍,虽然历史悠久,却不属于牛津三大学院。小小的学院,被称作英国园林的杰出代表,长方型的前庭院里一口古井到现在还是清水幽深。和这口井一样著名的是娇小可爱的学院建筑,语言不好形容,大家就想象一下《魔戒》里面霍比特人居住的小房子就好了。

牛津学院的社交圈子里一般有三个级别:老师们属于SCR(Senior Common Room),研究生组成MCR(Middle Common Room),本科生们当然只能在JCR(Junior Common Room)啦。也有几个只收研究生或只收本科生的学院,那就取消MCR,只要是学生就是JCR了。我的一个研究生朋友就是这种情况,整天被大家取笑说又回到青春年代,呵呵。这个Common Room既是一个机构,也是一个具体的房间,就是成员们活动的地方,类似国内的小型会馆。上一级的成员可以到下一级的房间去,但是不允许“以下犯上”。社交活动一般也是以Common Room为单位组织的,主席或“生活委员”(Steward)负责发起。不过,英国的师生关系比较随意,所以经常有老师和同学一起被邀请的活动,被邀请的一方则不用交任何费用。

解决了刚刚开学的繁杂事务,我发现令人眼花缭乱的学院迎新活动上演了,这就是学院社交生活的开始。我们学院的活动主要是在Common Room里面的小party,晚间的活动酒水自然是丰富,白天里茶点零食也不少。大家靠在沙发里,或坐在地上,自我介绍基本等于国籍加专业。时间长了,大家熟悉起来,玩笑自然越开越多,谁和谁更投契也就心知肚明。小圈子慢慢形成,以后至少一年的闲暇时间里和哪几个人一起玩基本就有数了。在这里,我对未来的牛津乃至英国新生的建议是,迎新活动能参加的一定要参加,因为这个时间是认识周围同学的最好时机。我学院里有个别同学,中外都有,没有赶上迎新,结果后来整整一年都在不停地自我介绍,还要花更多精力融入学院交往的圈子,很是可怜。

参加了几次活动,认识的人多了,发现新的环境,自然要作新的改变,与其为不习惯而郁闷,不如为重新习惯而努力。我的困难呢,一是喝酒,一是闲聊。我原来几乎滴酒不沾,可是英国的酒文化实在是无孔不入,酒吧随处可见,牛津更是众多经典酒吧的聚集地,比如《魔戒》的作者托尔金常去的酒吧,现在快成了我们MCR的据点。学生们或三三两两,或三五成群,每人点上一个品脱,边喝边聊,一点不像想象中的喧闹,低声细语的倒是大多数,有点像国内的咖啡馆。也有个别女孩干脆喝柠檬水,不过会喝酒的话似乎更容易快速地交到朋友。我的策略是点一杯,慢慢喝,一直喝到最后也不会太多,反正都是自己买单。中国学生的另一个习惯是不喜闲聊,尤其是一直以学业为重的人,觉得在侃大山中浪费生命还不如到实验室里擦擦仪器来得实惠。我不算用功,但是也不愿把整夜的时间放在略显八卦的聊天里,所以一般都是有选择性地参加一些,然后早退。当然会有人挽留,但是如果坚持要离开,又有合理的理由,还是绝对走得掉的。尤其是第二天有早课或马上要把文章交给导师,这些事情在牛津是最有说服力的。

社交中需要注意的问题

曾经有人问我,与国外朋友交往时,有什么规律可循?我的回答永远是一个词:尊重。尊重自己的文化,也尊重对方的背景。下面我会选择两个在学院里认识的朋友来说明这个尊重的意义。

第一个要提到的例子是个反例。这是一个美国姑娘,和我同岁,在系里还是同班。这样一来,学院和系里的活动我们都会碰到,接触得多,关系就熟悉了,有时同来同去,还一起看看电影。可惜的是,用她的话说,我们的宗教信仰有很大分歧,正像大多数人和她的宗教信仰有很大分歧一样。我是个稀里糊涂的人,信仰的事情从来没有太认真过,可是这个女孩子却是个虔诚得有点固执的基督徒。一开始她邀请我去参加她所在教堂的圣经学习,我去了一次,说实话,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。几个教员轮流在教堂中间的场地朗诵、表演,生动得很。她看到我目不转睛,认为我是可塑之材,于是送了我一本福音书。两天过后,她问我阅读感想,我眼含热泪地说感动。她大喜,却被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扑灭了传道激情:“耶酥先生真是个好人,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的。那些谋害他的人真是大坏蛋!”其实我说的是真心话,不过她大概觉得我没有抽象思维,没有办法把人道主义升华为宗教热情。后来她强烈地从宗教角度公开反对同性恋现象,却发现我不愿意用这条禁令来约束我的朋友。后来她再也没有努力地改造我,加上系里几个同学比我更甚,竟当面和她就是否该强迫他人接受她的信仰争论起来。这位姑娘连毕业回家都没和我们打招呼。严格说起来这也不能算她错,但是可以肯定地说,这个女孩子缺乏对他人文化背景的尊重。没有尊重,怎么会有和谐的社交关系呢?

第二个要说的是个来自挪威的读理工类的男孩子,不过这回是我犯错了。这个以前的军官兼马拉松运动员,是个典型的北欧人,喜欢喝啤酒,坐在酒吧里一个晚上,十几杯是不成问题的。有一次,我告诉他,他一个晚上的酒钱够贫困地区孩子几年的学费了。当时彼此已经熟悉,我才好这样明目张胆地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。此君并不气恼,可是他虽然一向愿意听从我的其他见解,却在饮酒习惯上依然故我地大手大脚。后来我在一则报道中读到,挪威每年的对外援助款项占到国民收入的近1%,排名世界第一;同时,北欧的啤酒消费是很普遍的,像我们中国人喝茶一样。这下我静下心来想想,觉得还是自己不对,想当然地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强加于人,却忽略了其他人根本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。幸好这位男士欣赏我的直爽,一有机会就要和我大讨论,我终于发现他的想法有很独到的一面,也开始很坦诚地聊天了。

写到这里,想到趣事一则。一次和这个挪威好友聊天,没来由地说起自己骨子里是多么传统的中国女性。对面眼睛一阵迷离:“啊,原来你在中国时,整天穿旗袍、用筷子啊!”我几乎昏倒,赶快告诉他我就是回到中国也是穿眼前这条牛仔裤的。后来,又有同胞问我在牛津这座古城里读书,是不是要穿维多利亚式的行头或者哈里波特里的袍子。这个嘛,倒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,想知道具体如何吗,请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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